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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外宿 信息素濃郁得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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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外宿   信息素濃郁得過分

深秋晚風吹蕩著疏星朗月。

陳主任的聲音漸行漸遠。

南馥的手虛虛覆在江郁頭頂上方, 她的表情隱匿在黑暗中看不真切:“江郁,一會兒起來的時候,小心別磕著了。”

磕著什麽?

是樓梯的石板底, 還是什麽別的地方。

江郁沒問, 南馥也沒說。

兩人就這麽僵持了一分鐘, 江郁腿蹲得有些麻了,低聲問:“人走了嗎?”

他邊說話,腦袋下意識想轉個方向看看外面的情況。

頭卻被南馥按住。

“走了,但你別瞎動。”南馥用了些力, 腹部崩得很緊, “我先出去, 你再出去。”

她慢慢往後退,不小心洩露的喘氣聲帶著些許紊亂。

從舊實驗樓出來,南馥往周圍巡視一圈, 旁邊立著幾棵老樹,黑夜靜謐, 只有風掠過樹葉的響動。

“走吧。”

南馥朝身後的江郁擡了擡下巴, 指著前面那堵墻:“會翻嗎?”

江郁站著沒動, 皺了下眉:“你要出校門?出去幹什麽?”

南馥:“學校超市不賣酒,只能去外面喝了。”

江郁:“那你自己去不行?”

“不行,”南馥慢吞吞地說,“我酒量很差,到時候醉在大街上,沒人管多尷尬。”

江郁微微蹙眉, 像是在思考她這句話的真實性。

南馥幹脆往圍墻上一攀,而後朝江郁伸出手,很是真誠地邀請:“親愛的室友, 能不能麻煩你一會兒管管我?”

江郁仰著頭看著她。

片刻後,他沒說話,也沒搭她的手借力,只是手腕轉動兩下直接翻上了墻。

南馥望著下一秒已經平穩落地的江郁,垂頭笑了一聲,也跟著跳下去。

兩人都吃了晚飯,但幹巴巴地喝酒也不是個事。

南馥想了想,偏頭問江郁:“你吃不吃燒烤啊?”

江郁聞言,腳步微頓,挑著眉梢看她:“你這意思是今晚不回宿舍了?”

南馥觀察著他的神色,給他看了下時間:“現在十一點都過了,也沒法回去了吧?”

言外之意就是,你現在只能和我呆在一起了,不理我都不行。

江郁面無表情:“不回去然後呢?就吃一晚上燒烤?”

“那倒不是,”南馥還沒忘記今晚出來的目的,“你今晚的信息素引導還沒做呢,一會兒吃完了,我帶你去酒店做。”

話剛出口,南馥就覺得用詞似乎有點怪怪的。

她看向江郁。

江郁嗤笑一聲,斜斜睨她一眼:“繞這麽大一圈,你就是為了騙我出來開房的?”

南馥:“……”

南馥覺得自己挺無辜,明明是一件為他著想的好事,被他說成她好像是在誘拐未成年少年去破舊小旅館做什麽不清白的事一樣。

“也不只是為了做信息素引導吧。”

南馥斂了斂眸子,心想這玩意兒在宿舍就能做,即使江郁睡著了,她也能單獨完成,就是很可能會將人弄醒而已。

其實最主要還是想借著酒意和他談點別的。

見南馥話說一半就頓住,江郁舔了舔嘴唇,忽然問:“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南馥點頭。

她的確是有些話,想要對他說。

“那就不吃燒烤了,買好你的酒,”江郁嗓音裏的冷意消散了幾分,“然後直接去開房。”

七中附近沒有酒店。

要想環境稍微好點,同時準許未成年人入住的酒店,還得去前面的大學城。

南馥還在愁怎麽解決這件事,那頭江郁似乎和誰打了個電話。

等她從超市買完酒出來,一輛車停在了兩人面前。

江郁率先坐上後座,見她不動,替她把著車門:“還楞著幹什麽,你不會真以為我會去住那些亂七八糟的酒店吧?別費力氣了,我爸已經安排好了。”

南馥沈默著上了車。

不禁嘖聲感嘆,江大少爺果然是金貴無比的。

轎車一路往城區行駛。

南馥從購物袋裏拆開一瓶啤酒,先往江郁那邊遞了遞:“你喝嗎?”

江郁搖頭,黑眸發沈。

他還以為南馥要買什麽酒呢,沒想到最後只拎回來一打酒精度低得可憐的啤酒。

南馥收回手,拉開易拉罐的拉環,仰頭就灌了一口。

尤帶著涼意的酒液沖刷著幹澀的喉嚨,讓她瞳孔一瞬間清明了些。

她沒有騙江郁,她的酒量真的很差,差到三罐啤酒喝下去就能到神志不清的地步。

現在是第一罐。

車子最後在離七中大約兩公裏的高級公寓門口停下。

司機在送完他們之後就走了,江郁領著南馥上了公寓的電梯。

南馥打量了眼周圍奢華的裝修設施,挑眉問:“這裏也是你家?”

江郁邊開門,邊說:“進七中念書時,我爸為了方便就在這邊置辦了一套,不過之前放學都回家,這裏也就空置了一段時間。”

南馥嘖了聲:“既然這邊有近的住處,那你還跟我住校?”

江郁開了燈,屋子按時有人打掃,幾乎纖塵不染,他回頭看著南馥,一字一句道:“不是你讓我和你一起住校嗎?”

南馥:“……”

她當時那是低估了江家的財大氣粗。

進了屋,客廳寬敞,南馥在沙發上坐下,拿出第二罐酒來。

早在之前下車時,南馥腦子就有點暈了。

她屬於那種喝完酒,不見上臉,但是眼皮特別紅的體質,眼睛睜大時,就和平常沒什麽區別。

所以江郁也沒察覺到。

第二罐酒下肚,南馥捏扁易拉罐,擡手扔出一道拋物線,易拉罐精準落進垃圾桶。

江郁在屋裏走了一圈,像在找電視遙控器,她目光在他背影上停留片刻,而後微微抻身過去,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江郁動作一頓,轉回過頭。

南馥掀起眼皮盯著他:“能不能別晃了?”

“坐過來。”

江郁沒動,他站在南馥面前,黑眸看不清情緒。

南馥深吸口氣,他不願意過來,自己只能起身,空氣靜默一瞬,她極輕地說:“是我不對,不該兇你。”

她的睫毛垂得很低,眼皮耷拉著,襯得瞳仁都暗沈沈的。

空氣中檸酸烏木的信息素悄悄彌漫,江郁覺得被她握住的那塊兒皮膚有點發燙。

“那些事……”南馥聲音低下去,“不是我故意藏著掖著,就真的只是不知道從何說起。你也看到了,我有那樣一個父親,我的家庭不完整,這些事情讓我覺得很恥辱。”

江郁擡眸迎上她琥珀色的眼睛。

南馥眼皮都是紅的,目光很深地看著他:“其實之前,我想過告訴你。”

她頓了頓,鼻息深重:“但我有私心,我不想被你看不起,也不想讓你發現其實我骨子裏早就爛透了……”

客廳裏回蕩著南馥緩慢的說話聲。

江郁在她剔透的眼睛裏,看到了微渺卻又清晰的自己。

他忽然往南馥的方向走了兩步,然後雙手穿過她的腰,猝不及防地抱住了她。

南馥話音戛然而止,她身體僵了僵,有點沒反應過來怎麽就抱上了。

剛想動,江郁的下巴就隔在了她肩膀上,柔軟的栗發掃過她頸側,少年手臂跟著收緊。

“不想說的話,就別說了,”江郁嗓子也有點啞,“我以後真不問了。等你哪天覺得時機到了,或者你想傾訴了,你再告訴我。”

他語氣很急,手臂箍著她,兩人之間的空隙被擠壓得幾乎不剩,南馥能感覺到他身體微微的顫意。

她莫名覺得好笑:“我說我的事,你怕什麽?”

江郁的腦袋順勢埋進她的頸窩,鼻尖還輕輕蹭了蹭,自嘲般說了句:“……怕你真嫌我煩。”

這話當然是假的。

他怕的是她因為他的逼迫而難過。

某種程度上講,他的確很想知道她的過去,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萌生出一種病態的渴望。

因為她的從前,他未曾參與。

還有她對餘綿的態度,種種細枝末節,都讓他覺得不甘心,他渴望這個人能視他為唯一的例外,在她心裏只有他是不同。

所以才那麽迫切地想要窺探,想要挖掘。

可剛才看著南馥難得露出來的蔫巴樣兒,這些陰暗的心思他竟然一丁點也想不起來了。

他已經清楚明白,那些過去的不堪像把鋒利的刀子,每每從她嘴裏逼出一句,就像是一刀一刀往她軟肋上戳。

知不知道又有什麽關系?

他要的分明是她的現在……和未來。

南馥沒想到他真的這麽在意那句話。

思忖兩秒,她擡手試著撫上他的腦袋。

見江郁並不反感,她用手掌慢慢刮過他發頂、後腦勺,最後定在那截略顯清瘦的背脊上,安撫性拍了兩下,語氣鄭重:“我沒有煩你,以後也不會煩你。”

江郁笑了兩聲:“這是你自己說的,別想反悔了。”

在江郁看不見的地方,南馥輕舒了口氣。

這算是哄住了吧?

還得感謝這兩罐啤酒,讓她看起來和被父母拋棄的脆弱小孩兒沒兩樣。

兩人站著抱了一會兒,久到南馥能清晰感覺到江郁纏在她耳邊的呼吸變重了。

剛才被她強壓下去的酒意也慢慢湧上來。

腦子發熱時,她忽然就覺得,兩個Alpha這麽煽情地抱著實在是太傻逼了。

為了緩解尷尬,南馥松開手,從茶幾上開了一罐啤酒,再次遞給江郁:“現在想喝嗎?”

她一共買了一聽,一聽六罐啤酒,喝了兩罐,還剩四罐。

江郁掌心還留著她腰側的餘溫。

他盯著那只顏色冷白的手,鬼使神差點了下頭。

沙發很寬大,兩個手長腿長的人窩在一起也不覺得擠。

沒有下酒的小吃,就只能看電視打發時間,江郁用遙控器轉換著節目,卻始終沒看到感興趣的。

南馥就靜靜坐在他身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酒。

人在酒意的催使下,意識越是渙散就越是想喝。

就在南馥不知不覺幹到第四罐時,江郁終於發現她的異樣。

這人身上的信息素濃郁得有點過分了。

張牙舞爪地蔓延,完全不像平時克制的樣子,甚至讓他的腺體莫名開始發熱。

“南馥?”江郁用手肘推了推她。

南馥眼珠凝滯一瞬,而後緩慢地側轉過身:“嗯?”

江郁看她這樣,內心漸漸有了個猜測:“你不會真喝醉了吧?”

南馥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但似乎礙於腦子不太清醒又放棄了,幹脆反過來問他:“你覺得呢?”

江郁:“……”

江郁抿抿唇,正猶豫要不要下樓給她買點醒酒藥什麽的,Alpha的信息素在偌大客廳裏肆無忌憚地橫行,他覺得自己有些難受。

還沒付諸行動,南馥忽然放緩語調,帶著鼻音喊了聲:“小貓。”

“啊……啊?”江郁懵了一下,“你是在叫我?”

“嗯,是在叫你。”

南馥拉近和他之間的距離,定定看著他:“早就想這麽叫你了。”

“小貓,”南馥問,“你還喝不喝酒啊?”

江郁聽見自己心跳漏了一拍,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喝的話那我就喝你的了,可以嗎?”

南馥嗓音壓得很低,說話又慢,每個音節落在江郁耳朵裏都像是被鉤子勾了一下。

不待江郁表態,南馥已經拿起那罐他未喝完的啤酒微微仰起頭。

她的嘴唇印在他留下的濕痕上。

江郁喉結滾了滾。

喝完最後一點兒酒液,南馥心情不錯,神情透著一股子滿足的倦懶。

想起什麽,她目光又落回他身上,白熾燈通明的光線裏,她對著他輕輕地笑:“忘了問你,舒服嗎?”

江郁呼吸一窒,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跳躍的思維讓他有點跟不上。

“我是問,”南馥朝他伸出手,往前傾身,食指指肚抵著他後脖頸隱在薄薄皮膚下的凸起,很好心地和他解釋,“我的信息素,讓小貓這裏……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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